那一声叹息,犹如寒星坠入冰谷。马大娘何曾见过如此有气度的人?她看着那位公子向江软伸出手。
江软冲过去挡住他,可是萧修桁只是伸手扣了扣她的手腕,声音轻缓:“你的手疼吗?”
江软摇头,她的眼睛又亮又清,眼尾灵动,让她看起来太好欺负了。
从前没有人保护她,定是孤无助,时常被人欺负。
萧修桁抬起眼皮,枯叶从青瓦屋檐下萧瑟落下,他的眼神凉薄得让人颤抖:“有什么事不如告诉我。”
马大娘看了看萧修桁,又扫了一眼江软,冷冷地哼了一声,“我还说怎么躲在屋里不出来,原来是屋里藏着野男人。”
江软悄悄在萧修桁身后俯在他耳边小声说:“她说话太难听了,你别听。”
淡淡的药草渐渐萦绕在鼻尖,萧修桁黑长的睫毛,抖动着。
马大娘还在不依不饶,马春花第时间就上来了,想看江软热闹。
一进院子,她就看到了一位谪仙般的公子,片刻的惊愕之后,她连忙收下了粗鲁的步伐,款款走到她娘面前。
“娘,这是…”
马大娘看了女儿一眼,在后面拦住:“不清不楚的人,不要过去。”
但是他太好看了。马春花拿着手帕拧啊拧,目光好像生了根,不愿收回。
萧修桁视她如无物,只是扣江软的手腕:“你说是软软推了这个女孩,所以要赔偿?”
马春花立刻回答:“公子,其实那只是个误会。我觉得软软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。都怪我自己太娇柔了,不小心摔着了。”
马春花本想留下一个娇柔的形象,却见那公子淡然地瞥了她一眼,认真点头。“确实太弱了。”
“所以,这不能怪软软。”
马春花神色一僵,马大娘并没有在意小辈之间的谈话,她还在东张西望,想找到值钱的物件。
“你真的要进去看看吗?”萧修桁礼貌的微笑,手指轻放在膝盖上。
马大娘瞪了江软一眼,推开张大娘的手:“是她搞错了。我看她一个人生活困难,也不要她金银。野孩子就是野孩子,一点规矩都没有。”
萧修桁侧身看了看江软,她似乎并没有很生气。只是微微压了压嘴唇,浓密的睫毛冷漠地垂着,只有鼻息有些乱。
萧修桁已经出来了,江软推着萧修桁。
他咳嗽了几声,那浓郁的黯色似乎在一瞬间融化掉了,幽幽地沿着马大娘的脚步向前走去,默默地蛰伏在黑暗里。
“你不能吹风。”江软上前几步为他挡风,萧修桁对她温柔一笑,故意放慢语速,声音有些蛊惑:“我老是忘记。要是软软能时不时提醒我一下就好了。”
提醒他,这有什么难的?江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。
马春花看到两人的亲密对话让她心里酸酸的,手里的帕子都快被绞烂了,又插不上话,气得瞪着江软。
为什么她喜欢的,她都要跟她抢?她从小就是个狐媚子!
江软还没说什么,萧修桁已经冷冷的抬起了眼睛,吐出的话没有温度:“姑娘再这样看着她,我就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了。”
马大娘在屋里转了一圈,什么也没发现。她一听到萧修桁这么说,就冲了出去。她原本就是个村妇又刻薄又泼辣,又因为萧修桁的气势,不敢把矛头指向他,于是转身骂江软。
“不知道哪找来野男人估计跟她娘一样,那时候她娘带着她来村里的时候,我就知道有问题,连她爹是谁都不知道……”
“我估计前几天药铺关门也不是什么好事。不知道那人是哪来的,小小年纪就不学好……”
江软一听就皱起了眉头。
马大娘在外面一路骂骂咧咧走到院门口,萧修桁勾着嘴唇笑了。他的声音又轻又低:“拿下。”
马大娘狐疑地转过头,不明所以的骂骂咧咧道:“又瘸又傻,和那野丫头很配。”
突然,院外响起马蹄声,黄沙飞扬,铁甲铿锵声从远处伴随着脚步声。
高头大马拉着身后雍容华贵的马车,随行的侍卫全部身着黑甲,腰佩长刀。他们板着脸站在院外,不由让人觉得心头一激灵!
马大娘赶紧把马春花拉到一边,讨好地笑着让出一条路,又偷偷拉了拉马春花:“一定是那个又瘸又傻的野男人惹上麻烦了。快走吧,小心连累咱们。”
刘统领惊疑地看着坐着轮椅的人。太子断了两条腿又摔下悬崖,他怎么还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?而且他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!
墨痕看了一眼刘统领,脸色一沉,“你们都聋了吗?殿下说拿下!”
随着一道寒光,身后的侍卫拔出腰间佩刀,将马家母女团团围住。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,差点割到马春花的脸。
什么、什么殿下?
马大娘的脑子里乱成了浆糊,愣在原地,马春花看着那些铁甲兵直打哆嗦,小腿都在打颤。
刘统领垂下目光,恭恭敬敬地跪下:“属下救驾来迟,请殿下责罚。”
萧修桁嘴角挂着微笑,看起来脾气很好:“你晚点来,孤都变成不清不楚的野男人了。”
没人敢拿他当笑话。刘统领被“孤”这个字吓了一跳,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腿一软跪了下来,后面的士兵也纷纷跪了下来。
“殿下息怒,都是属下无能,还请殿下恕罪。”
江软眨眼,萧修桁在她身边轻轻咳嗽了两下,“嗯,你这么大的架势干什么?你把孤的小恩人吓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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